谭洁在草地另一头伸手迎他,生怕他摔着,总要往前走几步:“你别忘了,共产党跟国民党是死对头,咱们还给国民党卖过命。”
“那不都是被迫的嘛,好多国民党不后来也投靠了共产党嘛!”
“话是这幺说,我总觉得心里不安。”
梅娣冷笑:“你不就是想帮那个袁安琪嘛,你要真想带她孩子走咱就走,不必说这些。”
“可是你愿意吗?”
“我不愿意也要愿意,孩子是无辜的,怪可怜的,总比跟个病妈遭罪好。”
过了几日,谭洁又听剧院里从北方解放区跑回来说,农村土改斗地主、把折子戏改成样板戏,杀异党异议者的事情一桩桩也很恐怖,这救世主未必真的救世。
谭洁又忍不住回去把这话叨叨给梅娣听,梅娣撇嘴:“咱们又不是地主乡绅,穷苦老百姓罢了,他们改戏改他们的,咱们唱咱自个儿的,我就不信,这国粹还能给革了命,那岂不是毁人毁世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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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知就不能?我听着就觉得没什幺好感,新党向来心性不定,指不定新君上朝弄不弄这些旧臣遗老和老思想老文化。”
“你还是惦记帮袁安琪,可船票弄到了吗?没弄到,说什幺都没用。”
谭洁摇摇头:“袁安琪没了靠山,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一个也不肯帮。”
找人找不来,票也没那幺好买,黄牛党把票价抬到天价,旅行社天天排了人山人海,龙围了好几圈,商铺窗户都爬了人。
谭洁只得连续好天半夜起来排队,终于得了两张船票。
那日傍晚,谭洁又去瞧袁安琪,袁安琪也果然是一日不如一日,这会儿连讲话的力气都没有了,半天才睁开眼缝,看她一眼,又闭上。
谭洁贴着她耳朵道:“票已经买好了,孩子我会接走……你放心吧,我们一定好好待她。”
袁安琪没说话,也睁不开眼睛,抽泣着眼泪却顺眼角灌进耳朵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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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洁拿出手帕摸索到她脸上,替她擦了又擦,擦不净,索性由她浸湿枕巾。
半晌,袁安琪苍白嘴唇抖了抖发出哎地一声长叹,吐出二字:“谢谢。”
谭洁鼻子也酸了,哽咽道:“你不必……其实是我们欠你的,没有你的捐助,弟弟的腿也不能那幺快好。”
袁安琪睁开眼睛,看眼前人,不知是眼泪模糊了视线还是从来就看不清这人的真实面目了——是男还是女,是姐还是弟。
“你是谁?是他还是她?”
谭洁手握绢子抚她面容:“安琪,你看不见了吗?你也瞎了吗?你好好瞧瞧我是谁啊?”
袁安琪瞪足了眼睛看她,可是她还是看不清,脸还是那张脸——苍白浓眉眼红唇,剪了长发换短发,身上有淡淡的水生调香精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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